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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宋词·古人已经为我悲伤了】 作者·随顺若水 这两天气温开始下降,又恰逢不用上班,便蜷在被窝里翻阅那本读过几次却未竟的宋词选集。从前总以为,宋词里那些长短句间藏着的悲欢,皆是古人独有的心事,偏偏在这气温骤降的瞬间,猝不及防撞进了我的胸腔。 此刻,手中的宋词选正停在欧阳修的《生查子·元夕》一页: 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 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 这首词以元宵节为背景,借今昔对比,道尽物是人非的惆怅与失落。而此时,窗外的月光正斜斜淌进卧室,落在纸页上。恍惚间,竟似穿越到了宋朝。指尖划过墨迹时,像触到一层薄薄的霜,凉丝丝的,携着故人未散的叹息。 读到柳永那首被誉为千古名篇的《雨霖铃》,仿佛望见一对恋人在长亭外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无论古人还是今人,谁不曾送别过远去的亲眷友人?这一别,或许便是永诀。故而望着渐行渐远的背影,到了嘴边的话,怎能不咽成喉头的哽咽?那哽咽里的重量,从古至今,竟是一般沉重。 藏在宋词里的悲伤,从不是隔着时空的标本。只因人类的悲欢本就相通。喜悦会过时,繁华会落幕,唯有那些关于离别、思念与遗憾的感受,像一条隐秘的河,在不同时代静静流淌。古人早已站在河的上游,将他们的眼泪、叹息、怅惘都揉进词里,顺流漂下。我们在下游捧起一掬水,尝到的,原是和他们一样的滋味。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苏轼《江城子·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记梦》 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 ——晏殊《浣溪沙·一曲新词酒一杯》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 ——柳永《雨霖铃·寒蝉凄切》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柳永《蝶恋花·伫倚危楼风细细》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李清照《一剪梅·红藕香残玉簟秋》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苏轼《水调歌头》 合上书页时,晚风依旧。但那些悲伤的词句,此刻竟生出温暖的力量。古人早已为我们悲伤过,于是我们知道,所有的叹息都有回音,所有的眼泪都曾被看见。这或许就是宋词的魔力——让我们在他人的悲欢里,照见自己,也安放自己。 #文字 #文学品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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