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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昌阁与青稚的故事 贾村的跌马沟,相传是秦王李世民坠马之处。这传说未必可信,却也未必全假。历史向来如此,真假参半,人们只拣那合意的部分咀嚼。 沟不甚深,杂草丛生,偶有野花点缀其间。夏日里,蝉鸣聒噪,倒显得沟底愈发寂静。想那秦王当年何等威风,战马嘶鸣,甲胄鲜明,却在此处失蹄坠沟,狼狈不堪。而今沟畔行人匆匆,谁还记得那一跌? 村口的砖门洞马王殿,据说是秦王养伤之所。殿已老旧,砖缝里挤出几茎枯草,随风摇曳。殿内塑着一匹白马,立于文昌帝君之右。马眼圆睁,似在凝视远方,又似在回忆当年那一跌。塑工粗糙,马腿略显短拙,倒像是真从高处跌下摔坏了腿骨。 村中老人说,正是这一文一武的格局,才使贾村出了许多文武举人。我查了县志,贾村举人确也不少。人们总喜欢为成功找寻缘由,仿佛非如此便不能心安。 文昌阁的对联写道:"来去瑶台为龙种,秉承厚德泽人间。"字迹已有些模糊。龙种之说,青稚助秦王有功死后化为龙,而所谓厚德,是说读书明理,行善积德,向来是读书人的愿望。 白马的传说在村中代代相传。孩子们听得入神,眼中闪着光,仿佛亲眼目睹了秦王坠马的场景。而大人们讲述时,总要添油加醋,使故事愈发圆满。传说便是这样,愈传愈真,直到无人质疑。 我望着那白马塑像,它依然保持着那个姿势,千百年来未曾改变。阳光透过殿顶的破洞,在它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忽然觉得,真假已不重要,它早已成为村庄记忆的一部分,融入了人们的血脉。 又经过跌马沟。一只乌鸦停在沟边的枯树上,发出刺耳的叫声。不知千年前,秦王坠马时,可也有乌鸦这般啼叫? 传说终归是传说,而生活依旧继续。贾村的人们,依然在文昌阁前祈求功名,在马王殿里祷告平安。白马沉默地注视着这一切,它的眼中,或许藏着我们永远无法理解的秘密。 刘海民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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