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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牵梦萦的地方,我回去了 那个地方没有它单独的名字,我们家人叫它“后山”。当年的小姥和大姥在那种下了百棵果树,圈了个大大的菜园子,挖了水库,水库大坝另一侧是几块稻田。 果园里有李子,苹果,海棠果,山楂,樱桃。春天我在李花下闻着花香拿着小锹葬花,那时并未看过《红楼梦》,冥冥之中与文学作品中的人有了相似的性格和相似的童年。夏末,李子成熟时,我总是知道哪一棵树的果子最大最甜。我喜欢坐在炕上,倚着窗,听小姥敲着铁盆“呜呜”地唤着,唤鸡鸭鹅归巢……我喜欢跟着大姥小姥随着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凌晨的鸡鸣,入夜的蛙叫,大姥收音机里单田芳沙哑的嗓音,都让我着迷。我总是坐在房后屋檐下,看着泛着粼光的水库写一些顾影自怜的文字。那个春天,大人们在稻田里忙着,许久不见的妈和弟从东丰过来,我和弟在大坝的两端双向奔赴,跑向彼此,大人们手中拿着秧苗,直起腰,看着我们在大坝中央抱在一起,草帽下的他们都笑了……那一年,二舅、大舅、老姨夫在水库里摸鱼,他们说每一个脚窝里似乎都有鱼,我还记得二舅抱着一条大鱼的模样,那鱼的大小像四五岁的小孩子,放在水桶里还支出一大截。夏天的傍晚,我总是执迷于拿着小网兜沿着岸边窝小鱼小虾,大姥说鸡吃了补钙,蛋壳会硬。房前山上的小路是我们这一大家人踩出来的,那小路上有很多我和小姥的悄悄话…… 这一次,第一次接近后山时是漆黑的凌晨,我望向那个方向,漆黑一片却让我心跳加速。阴雨绵绵的天气,让我有些失望不能回去看看。但是,那天早上,天晴了,老弟开着车,载着我开往那个方向。路还在,拐弯后遇到大舅妈,就好像那些年我们从东丰回来遇到田里劳作的她们一样的情景……车子继续开着,心开始疼了。坡上看果子的小房子变成了牛粪堆,山楂树的小山坡被开荒成了耕地。所有的果树都不见了踪影,光秃秃的耕地,一排散发着牛粪味的牛棚,我在寻找大姥小姥的房子,老弟指着一堆石块树枝说:这位置就是咱们原来住的那个房子。那个草莓菇娘坡,那个大姥小姥用榆树墙圈起来的大园子,通通都不见了,我甚至辨不出方向,就连房前的小山都不见了,那些松树柏树都成了可以卖钱的杨树。 看到水库还在,泪水夺眶而出。它因为无人打理,面积缩小了很多。看到稻田,我才辨得出大坝在哪,它布满杂草,找不到以往我上学、赶集、办年货、捞鱼走过的路…… 以往扰我夏梦的蛙鸣如今听起来那么亲切。一切,好像只有它没变,但我又知道,其实它们也不是它们了!#故乡#姥姥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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