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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频日记《重阳节之母亲》 如果说父亲是山,那母亲,便是绕山而流的河。重阳节的思念,在登高望远的开阔之后,终究会沉淀为一种流向家的、温柔的归巢。这条河,是我的母亲。 记忆里的母亲,是没有夜晚的。她的时间,被拉得像她织的毛衣线一样长。深夜灯下,她为我缝补磕破的裤膝,针脚细密,仿佛能缝合我所有顽皮的创伤;清晨灶前,她守着咕嘟作响的白粥,米香弥漫,能驱散我所有关于寒冷的记忆。她的世界似乎总是那么小,小到只装得下厨房、我的房间和那扇等我回家的门。我曾以为,这条河的流向是天经地义的,她所有的付出,都只是我世界背景里一片温暖的噪音。 直到我离家的那个秋天,在车站,她只是反复整理着我早已平整的衣领,说:“到了就煮碗面吃,别饿着。”车开动时,我从后窗回头,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站在原地,用手背快速地抹了一下眼睛。那一刻,我心里那条名为“母爱”的河,仿佛决了堤。原来,她的世界不是小,是她心甘情愿,为我框定了一片海的疆域。 这个重阳节,我仔细地看着她。灯光下,她头顶竟也有了藏不住的白发,像河流在入海口泛起的微澜。她递过削好的水果,那双手,不再是我记忆中丰润的样子,关节处已有了劳作的痕迹与淡淡的斑。岁月这条无声的暗流,不仅带走了她的青丝,也磨砺了她掌心的温柔。 从前,她是我生活的塑造者,打点我的一切;如今,她却开始在意我的意见,一件新衣的颜色,一道菜的火候,都要问问我“好不好”。那个无所不能的超人,正小心翼翼地将生活的主动权,一点点交还到我的手里。这份交付,让我心酸,也让我瞬间成长。 这个重阳,我没有去赏那漫山的秋色。我系上围裙,钻进了那片曾专属她的厨房领地。我学着她的样子,笨拙地熬着一锅她最爱喝的汤。油烟升起时,我忽然懂得了她几十年藏在这方寸天地里的爱与寂寞。 “妈,尝尝咸淡。”我把汤勺递给她。 她喝了一小口,眼睛弯成了月牙,连声说:“好,好喝。”那笑容里,有我全世界最想要的奖赏。 我终于明白,母亲这条河,用她一生的流淌,滋养了我生命的绿洲。如今,河流放缓了脚步,露出了河床上温润的卵石。而我,愿成为她岸边最坚实的堤坝,陪着她,缓缓地,流向时光的深处。这个重阳,我不慕春华,只敬我身边这条——用涓涓细流给了我整个生命作为源泉的,母亲这条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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