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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曦1月前
女儿把自己锁在房里,哭到浑身发抖。我撬开门,她手里攥着一张被撕碎又拼起来的试卷。那是一张奥数选拔赛的卷子,满分的答案,刺眼的零蛋。“妈妈,”她哭着说,“老师说3x5不等于5x3,是投机取巧。她当众撕了我的卷子,取消了我的参赛资格,还让全班同学都不要理我......”我看着女儿手腕上那道深红的抓痕,拿起电话直接打给了校长。“我只问一句,逼死一个热爱数学的孩子,对贵校的声誉有什么好处?”......电话被挂断,听筒里只剩下嘟嘟的忙音。女儿的抽噎声停了,她只是看着我,眼睛里空洞洞的。我给她套上衣服,拉起她冰凉的手,直奔学校。推开奥数班办公室的门时,里面的说笑声戛然而止。几个老师的视线投过来,那个姓王的老师正靠在椅背上,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嘴角撇了一下。“你是哪位家长?现在是休息时间。”我一言不发,走到他桌前,将那张拼凑起来的试卷甩在他面前。碎纸片散了一桌。那个红色的“0”在灯光下格外醒目。她哼笑一声,用两根手指捏起其中一张碎片,举到眼前:“哦,这个啊。怎么,对我的评分有意见?”“3乘以5,和5乘以3,结果是不是15?”我盯着他的眼睛问。“呵,当然是。”她把纸片扔回桌上。“但解题思路错了,就是零分!我教的是奥数,是逻辑的严谨!不是菜市场算账!今天她解题不按规矩,明天她做什么事不按规矩?我撕了卷子,就是要让她,还有全班同学都知道,什么是规矩!”她猛地站起来,俯视着我,声音陡然拔高。“你们这种家长我见多了!自己一知半解,就敢对专业教学指手画脚!孩子就是被你们这种人教坏的!思维懒惰,投机取巧,都是从家里学来的!现在孩子出问题了,你还有脸跑到学校来闹?!”她每说一个字,就用手指点一下桌面,唾沫喷到我的脸上。女儿在我身后抖得更厉害了,她的小手死命地攥着我的衣角。“你再说一遍。”我瞪大了眼睛,怒吼道。“再说一遍又怎么样?”她向前一步,几乎要撞到我身上。“我说你不会教育孩子!你把孩子当成你炫耀的工具,用些歪门邪道催她学这学那,现在跑来质疑老师?你就是教育的搅屎棍!滚回家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王老师,你当着全班撕了她的满分卷,煽动全班孤立她,甚至动手抓伤她,虐待他。现在,又当着她的面,用最脏的话侮辱她的母亲。”我顿了顿,清晰地说:“你当老师,你配吗?”“虐待?”她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老师教育犯错的学生,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嘛?看来你女儿的规矩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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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父走了灵堂里哀乐低回,我妈趴在灵前哭得浑身发抖,那样子看得我心里直发慌不是心疼是尴尬。周围亲戚来来往往,她这么哭外人指不定怎么瞎琢磨呢! 我赶紧凑过去拉她胳膊小声劝妈,你别这么哭了让人看见多不好话没说完妈猛地抬头,眼睛红得像浸了血的兔子指着姨父的灵位吼跪下!给你姨父磕三个头! 我脸唰地烧起来灵堂里所有目光都钉在我身上。妈这多丢人啊我还在犟嘴,妈一巴掌甩在我胳膊上力道不重却带着狠气跪下!今天你不磕我就没你这个女儿! 看着她嘴唇哆嗦、眼泪砸在地上的样子,我没敢再反驳不情不愿地跪到冰凉的蒲团上。刚跪下妈就蹲下来攥着我胳膊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你以为我是瞎哭?那年你才四岁记不记得家里揭不开锅的日子? 我脑子嗡的一声,模糊的记忆涌了上来好像总饿肚子,妈天天背着我走很远的路回来眼睛总是肿的。 你爸腿被砸断躺在床上你爷爷咳得喘不上气,米缸见底那天你抱着我腿哭着要馍吃你忘了?妈抹了把脸眼泪掉在我手背上烫得我一哆嗦,我抱着你去求你外公他把我赶出来说我自找的;你舅妈锁着门,说各过各的日子。最后是你大姨偷偷塞给我二十块钱还有半袋红薯干。 她顿了顿声音更哑了可那点东西顶啥用?你爸要吃药你爷爷要治病,我夜里抱着你和你哥哭恨自己当初非要嫁你爸后来我又找你大姨,她掏出个手绢包,里面全是零钱和粮票。我问她哪来的,她只说自己攒的。直到那天去她家避雨我才听见你姨父跟你表哥说话 妈说到这儿突然哽咽,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你表哥问家里红枣、零食咋少了你姨父说别声张,你妈给你小姨了。还说你妈偷偷给钱我都知道装作没看见怕你小姨没面子 你姨父那时候是泥瓦匠,太阳底下晒一天才挣一块二!他自己鞋底磨穿了都舍不得换,却任由你阿姨把家里东西往我们这儿送。你阿姨给的每一分钱,哪次不是他默许的?他要是不愿意,你大姨敢吗?后来你爸能下床了想去谢他,他只摆摆手说一家人不说这话还塞给你爸一把皱巴巴的零钱,你姨父这辈子,没说过一句漂亮话。你阿姨走得早,他一个人拉扯你表哥供他上大学。后来我们家条件好了,想给他买件新衣服他说旧的舒服想请他下馆子,他说家里饭香。他总说亲戚就得帮一把可这一帮就是十几年啊 妈趴在灵前哭得像个孩子他走了,我连句正经的‘谢谢’都没说过你说我能不哭吗?我对得起他吗? 那一刻我才懂,妈哭的不是姨父,是最难时那份不求回报的恩情,是那个默默护着亲戚体面的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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