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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天前
这是我小时候听大人讲的一个真实故事,故事发生在一九七二年的冬天,老家邻近有一个名叫下陡岭的小村庄,被一场史无前例的暴雪围困了整整三日。雪停之后,天地间只剩下一种颜色,一种令人心慌的纯白,积雪深可没膝,整个大地都盖上一床厚重的棉被,连同所有的生机与声响,一并捂得严严实实。村东头靠近村边最偏僻的那户三间土坯房外,有一间低矮破败的“锅屋”(厨房)。里面没有灶火的温暖,只有一个十二岁的男孩,在墙角草窠里,与他家那只小黄狗相互依偎。他叫水生,名字里带着水,命里却似乎缺了所有的温情。父母离婚后,父亲娶了继母,他的世界便从堂屋的热炕头,挪到了这间四面透风的锅屋。继母的眼神比风还冷,父亲沉默的背影像屋外的寒冬。唯有这条小黄狗,是他全部的热源与伙伴。夜夜,他搂着狗脖子,把冻僵的小脚蜷进狗温暖的肚皮下,才能勉强入睡。这天清晨,雪停了,寒冷却变本加厉。草窠再也存不住一丝暖意,水生被冻醒了。他搓着红肿的小手,呵出的白气瞬间凝成霜。小黄狗绕着他欢快地摇着尾巴,用湿漉漉的鼻子蹭他。“跑跑就不冷了。”水生对狗说的,也是对自己说的。于是,茫茫雪原上,出现了一幅凄美的画面:一个衣衫单薄的孩子,一条瘦弱的黄狗,在齐膝的深雪里,深一脚浅一脚地奔跑、嬉戏,用这唯一能动的方式,向冷酷的世界索取一点点可怜的温暖。他们的脚印,像两行绝望的诗,印在无瑕的雪地上。村边有一个巨大的打谷场,几个代表“大集体”的庞大稻草垛,像沉默的巨人披着雪白的斗篷。场边,有一口供全村农田灌溉使用的大水井。此刻,井口已被厚厚的积雪完美地覆盖、抹平,与周遭的地面别无二致,成了一个潜伏的、贪婪的陷阱。水生和小黄狗追逐着跑过场地。突然,他脚下一空,那片看似坚实的“雪地”猛地张开黑洞洞的口。他甚至没来得及惊呼,瘦小的身影便瞬间从白茫茫的天地间消失了。只有几捧被带起的雪屑,缓缓飘落,填补了刹那的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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