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兴安岭雪林记——关于倒套子与马掌的叙事诗 一、倒套子:雪驮着木,马驮着冬 大雪把小兴安岭的腰压弯时 伐木人的烟袋,在林子里亮了第三回 他们管着这营生叫“倒套子”—— 两个字,裹着霜,像从冻土深处抠出的名词 没人说得清它活了多少个冬天 只知道每到大雪封山,马蹄就会叩响采伐点 山尖的风,把木材吹得发白 马队从雪雾里钻出来,鬃毛挂着冰碴 缰绳勒进掌心的纹路,像把整座山的重量 都系在那声“驾”里。木材在雪地上拖出长痕 不是伤口,是年轮在移动—— 从向阳的坡,到山下的楞场 每一步,都踩着雪的咯吱声 伐木号子曾在林子里滚过 “嘿哟——嘿哟——” 震落松枝上的雪 如今那声音远了,远得像马的鼻息 散在风里。只有倒在雪地上的木材记得 那些被马蹄暖过的冬天 那些把“套子”倒成岁月的人 早把背影,也倒成了林子里的树 二、掌桩:铁与蹄的私语 铁匠铺的烟筒,在雪地里竖成一根黑针 门前的掌桩,是马的另一个驿站—— 简单的是两根木桩架横梁,像道矮矮的门 复杂的四根柱子连横担,把风雪拦在外面 马从林子里来,蹄子裹着泥和雪 有的温顺,站在桩下就垂下头 有的暴烈,鬃毛炸着,像团要燃的雪 铁匠蹲在木凳旁,把旧掌撬成一弯残月 钉子拔出来时,带着点角质的温 他用马蹄铲,削去磨旧的硬壳 一下,又一下,像在给岁月修边 直到蹄面平得能映出雪光—— 那是马的脚底板,在人间磨出的模样 新掌选了反孔的——避开旧钉咬过的疼 左边三孔,右边四孔,没个定数 只认蹄子的尺寸,不认规矩 一寸长的铁钉,从蹄面斜着进去 像给马的脚,钉上枚小小的月亮 尖儿从侧面透出时,铁匠伸手一弯 把锋利的头,盘成温顺的圈 最后一挫,火星溅在雪上 “滋”的一声,就灭了——像从未燃过 暴烈的马要三两个人按住 绳结勒紧它的鬃毛,像按住一峰躁动的雪 铁匠的手稳,钉尖递过去时 马的蹄子颤了颤,却没踢 它懂——背上要驮木材,要拉车 要在硬地上走,走很多很多路 这铁掌,不是束缚,是鞋 是人间给它的,最实在的暖 三、残掌:留在岁月里的钉痕 春初和秋末,铁匠铺的门会再开 拔下旧掌的马,蹄子嫩得像新抽的芽 修剪,再钉新的——民间的马没这么讲究 坏了才修,像补件旧衣裳 野马不用这些,它们的蹄子踩着风 只驮月光,不驮年轮 而我们的马,要驮着整座山林的重量 要在“倒套子”的路上,走成雪地里的符号 如今掌桩空了,木桩上的横担 积着厚厚的雪,像盖了层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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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画撼动众人心 一一评春晖百幅关东民俗水彩画(65)《倒套子》 囗/张今中[黑龙江] "塞上正值春暮里,彩画犹是报新春"。观其画,品其艺、惊其目,撼其心。让我不禁想起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初我父亲去通河北山里倒套子的情形。所憾没有任何可触摸、可观赏、可追忆的图片。这一次,关东民俗画家王春晖为我们描画了那岁月、那山岭、那林野荒蛮而野性的画面:中前是5名围着篝火烘烤干粮的农民。左一那位右手拿着馒头,左手擦拭着嘴角,眼里不免透有淡淡的忧伤;左二那位正用木棍拱火,表情爽朗,似在低语着什么……在他与左三那位的空档里,画家画有一匹枣红马一一对了,如果没有马,这幅画的含金量将大打折扣了,倒套子主要由人牵引马匹拖拽木头。马是断断少不了的。从画家施用的采光来看,那该是塞北林海雪原上的中午吧?挺秀的大木,堆磊的倒木,尤见劳动强度极大,所付艰辛难以想象。另三位农民的衣装也都是时兴的狗皮帽,大棉祆,二棉裤,他们烘烤着干糊的馒头,渴了就抓几把山雪。父亲跟我说牵着马匹从大山岭上往下奔跑,有时柴木会撞上雪中的暗石,有时坡陡路滑,人会摔倒,有的甚至被巨大的离心力,甩出三五米外一一是的,收入会略高一些,但却有生命危险。不过,那会儿出工多是以集体的形式出现,一个生产队出三五人。大家会像兄弟一样相互照应。无庸置疑,大画家推出如此含金量较大的画作,再现了上世纪六七十年农民上山倒套子的情景。由此我想,当人们安居于广厦万间,乐享于秀美千城,游走于亭廊水榭,赏析于物馆造形时,千万别忘了,纵使天下构物造妙十分奇秀华美,可最初从那高山野岭把大木倒运下来的一一竟是我们那些任劳任怨的可爱农民! #希望我的作品给您带来最美的回忆与快乐 #原创作品 #记录历史的痕迹 #瞬间的精彩留下的是永恒的怀念 #怀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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