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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心伤 人心原非铁石,却往往在不经意间,将人伤得最深。那伤人的,未必是恶言厉色,有时倒是一句温言,一个浅笑,甚或只是沉默。 记得那日黄昏,天色将晚未晚,他立在廊下,手里捏着一封信。我走近了,他只是淡淡地说:“不必再来了。”这话轻飘飘的,却像一把钝刀,慢慢地割进肉里。我竟不觉得痛,只是茫然,仿佛这话不是说与我听的。待回过神来,才晓得五脏六腑都被这句话绞紧了,呼吸不得。 世上最伤人的,向来不是仇恨。仇恨明明白白,刀来剑往,纵使血溅五步,也是痛快。唯有那无心之伤,像是冬日里窗上结的霜,看不真切,摸上去却冷得刺骨。伤人者往往不自知,甚至还带着三分好意,七分无意。待到你痛了,他反倒诧异:“我何曾伤你?”你竟无从指责,因为他的确无心。 我曾见过老树摧折,不是遭了雷劈,而是被柔软的藤蔓年复一年地缠绕,终于不堪重负。人心亦是如此。最深的伤疤,往往不是刀剑留下的,而是那些不经意的摩擦,日积月累,终成顽疾。 有个朋友,平生最怕给人添麻烦。每逢聚会,总是最早到,最晚走,忙着张罗一切。我们都笑他太过周到。直到某夜酒醉,他才吐露真言:幼时家贫,每逢亲戚聚会,母亲总要叮嘱他“莫要讨人嫌”。他于是学会了察言观色,学会了小心翼翼,生怕惹人不快。如今虽已宽裕,那根刺却还扎在心里,教他永远觉得自己是别人的负担。 原来无心之伤,最可怕处在于它会生根发芽,叫人自己伤起自己来。 又想起街角那个卖花的婆婆。她的花儿总是比别家贵些,但人们都爱去买。后来才知道,她的独子早夭,生前最爱种花。她每日卖花,竟不是为了生计,只是想与人说说种花的门道——那是她儿子教她的。买花的人未必明白,但都愿意听她絮叨,买一两枝回去。这世上的人,谁不是带着看不见的伤,却又温柔地避免伤及他人? 黄昏又至,我站在当年那个廊下,忽然明白了许多事。那个叫我“不必再来”的人,或许正背负着比我更深的伤痛,只是无从言说。无心之伤,循环往复,竟如宿命。 但愿世人都能看得见自己的锋芒,也辨得清他人的隐痛。虽不能完全避免相伤,至少可以在伤口上洒一点理解的盐——那刺痛之后,或者才是真正的愈合。#无心伤 #完整版 #dj #嗨曲 #音乐种草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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