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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ceon-Yu3天前
闹钟响了,世间最难听的声音也莫过于此了,横在榻上,竟是不愿起了。许是困倦,许是疲乏,又许是……自救。 近来身子确乎大不如前了。精神总是恍恍惚惚的,记性也坏了许多。疫病过后,竟像抽去了筋骨般,小恙接连地来,旧疾未去,新病又生。在这行当里挣扎了五年光景,每每以为能喘口气时,总有事端找上门来——人生仿佛就是个解不完的结。我本是最恶麻烦的,如今这世道,得着个看似体面却又不甚体面的差事,该是庆幸的。可心底总有个声音在问:这便是我要的么? 终日劳碌,所得却未必相称。东家总说:"这般年岁,此地的薪俸原是这样的。"可论起差事,又要你学别处的模样。我终究是学不来的——我敬我的本业,守着我的底线。见不得学子受苦,见不得学问蒙尘。他们伤了,我便寻药;他们落后了,我便加课。因着心里还存着些念想,便也甘愿做些不愿做的事了。 有时感念父母,许我这些年的任性。可如今还能做什么呢?竟觉得自己一无是处了。欲破樊笼,却发现这笼子原是自己筑的。两个念想在胸中打架:一则愿华屋香车,一则愿归耕陇亩。结果却是两下都落空——既做不得显赫的"学士",又脱不下这身"长衫"。 年少时也曾满腔热血,如今见了比市集还喧嚷的医馆,见了时薪不如充电宝的清扫夫,见了眼中无光的学子,见了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郎,只剩一个念头:好好活着罢。"吾爱吾师,吾更爱真理"——这话如今嚼来,别有滋味。 抬眼望去,前方雾茫茫一片。定睛细看时,又仿佛清晰可见。同路的人不少,我试着赶到前头去,却发现前头还有人。有个同路的说累了,要往别处去。我望向他指的方向——那里的雾更浓,终是不敢相随。 走着走着,愈发疲乏了。停下脚步,不知何时身上起了好些疙瘩。挠着挠着,竟挠出血来。再踮脚望去,只见一点微光在雾里摇曳…… 猛一睁眼,窗外已是鱼肚白。暗叫一声不好,也顾不得梳洗,夺门便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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